怀念耀邦

1978年邓小平向胡耀邦嘱咐“有些人不能重用”

发布时间:2014-01-22 23:33 作者: 浏览:74次

核心提示:但是,邓小平并没有忘记指出,“有些人不能重用”,如“打砸抢的,帮派思想严重的人”、“风派”、“溜派”(指溜须拍马的人——引者注)等等,对于这一点,邓小平有着相当的警惕。早在十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就曾这样回忆过:“还在毛主席指定我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时候,王洪文避到上海,在那里搞阴谋诡计。他跟赖可可说,十年后再看。这话触动了我。”正因为此,邓小平在充分强调顾全大局的同时,仍提醒全党十分注意队伍的纯洁。

自本刊1997年第4期报道邓小平一份珍贵手稿的发现以来,社会各界反应强烈。人们不仅从邓小平留下的亲笔提纲中,更深人地了解到当代中国历史性变革的思想源头,而且也为这一珍贵文物的发掘故事所吸引。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20周年的日子里,我们再次走访了著名学者、《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一文起草的组织者之一于光远先生,希望能进一步了解有关邓小平这篇重要讲话形成的情况。

第三次谈话

大约两天后,新一稿改好了。邓小平同胡耀邦、于光远等人作第三次谈话。于老的记录稿大约3500字。于老回忆说,邓小平是逐字逐句地与起草者进行研究的。谈话记录也是一个证据。当时中央工作会议已进行二十六七天,时间相当紧迫,邓小平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讲话稿的审定上来,其情其景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谈话一开始,邓小平说:“概括讲四个问题,基本可以。”说明这时的稿子已改为四个部分的结构。他要求在稿子“头子上或中间要讲一讲重点转变问题,这是一个主要的方针”。于光远的记录稿上就有“重点转移的评价,新时期,真正反映”等字样。可见邓小平是把“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这样一系列号召的目的,归结到工作重点转移这个“大前提”上面。这是前几稿没有谈到的。

接着,邓小平谈到华国锋在会议上作自我批评的情况,批评了把个人摆在中央之上的新式迷信。他说,“两个凡是作了自我批评,定了,英明领袖华主席、党中央的提法要改变”。“毛主席、党中央[的提法]就反对过,不能把个人摆在中央之外之上。我就讲了这个道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比两个凡是重要。我就是这样评价。”这实际上是一段题外话,但却有相当重的分量。因为不论从反对“新式迷信”还是从确立改革取向的领导格局而言,当时中央主要领导人的这个自我批评都是极为重要的。如果他在这样的问题上还一味坚持而不加以改变,那么整个改革发动的进程就会出现曲折,形势也会复杂得多。所以这是个大局问题,是比“两个凡是”争论本身更重要的问题。

由此,邓小平谈到官僚主义和制度问题:“真正是说有上层建筑的问题,官僚主义是一个内容。说权力过子集中,离开民主集中的集中,脱离了组织。离开民主集中,这才是实质。”“各级组织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整个组织一直到支书,权太大,不利。”“我们的制度不是鼓励支持人们敢想敢讲敢做,(甚至包括经济)精神鼓励不够,物质鼓励不够。”

“为什么僵化的原因。干得好干不好一样。(不仅不一样)要打击,而且还得全票的,不得罪人,大家却觉得可以过得去。政府制度是这样,党内制度也这样。怪现象发生。”邓小平特别提出要加写一段追查所谓谣言的问题,说这“实际上是软弱、神经衰弱的表现”,还说“打击报复的,很恶劣风气,必须制止、斗争”。显然,这些意见形成了后来正式稿分析僵化原因的文字。对于起草者作出的因为“思想不解放,思想僵化”从而产生三种“怪现象”的分析,邓小平感到满意,说:“我看写得不错。”

关于经济民主问题,邓小平就精神与物质的关系和按劳分配讲了重要的观点。他说:要加这样的意思,“搞得好的得的多,包括领导干部,不但有精神奖励,就应该多得,就应该先富起来。”“积极性没有经济手段调动不行,只讲风格,风格是不行的,对极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不行;一个时期可以,长期一辈子不行。”又说:因此,要加这个意思:用“经济方法管理经济”。这个重要的思想,几乎原文写进了正式讲话。

关于“向前看”的问题,邓小平在谈话一开始就强调:“这个历史前提是总的东西。”他说:“问题太多,只能解决得粗一些”,“过去处理,特别是政治结论上,可宽可严宁肯从宽”。“对过去,正面解决就行了,不追查细节,从大局着眼,对过去的人可以宽一点,但应把问题讲清楚,可以等待、思索。”“我们只要把大是大非弄清了,有些小是小非一件一件弄清楚,不可能也不必要。有些事,不宜多谈。有些问题不可能完满。聚精会神向前进”。

在邓小平看来,重要的是“引导向前看,向后看与向前看的关系”,以此来巩固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实现工作转移。但是,邓小平并没有忘记指出,“有些人不能重用”,如“打砸抢的,帮派思想严重的人”、“风派”、“溜派”(指溜须拍马的人——引者注)等等,对于这一点,邓小平有着相当的警惕。早在十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就曾这样回忆过:“还在毛主席指定我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时候,王洪文避到上海,在那里搞阴谋诡计。他跟赖可可说,十年后再看。这话触动了我。”正因为此,邓小平在充分强调顾全大局的同时,仍提醒全党十分注意队伍的纯洁。

对责任制问题,邓小平始终给予很大的关注。他说,“总之有赏有罚都同经济利益联系起来讲这个问题。”“通过责任制,通过赏罚,该升的升,该降的降,不合格的就要降。”“奖励而且物质奖励也到具体的人,具体的集体与个人,比打屁股效果更大。”这些话正式稿基本吸收了。邓小平还谈到“培养专家”问题。

专家即指知识分子,当时“左”的偏见尚未排除,因此他说:“专家这样一用,就用下去。为社会主义事业。实际上造福就是主要的政治标准。”后来正式稿说:“为人民造福,为发展生产力、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积极贡献,这就是主要的政治标准。”这就澄清了一个多年来搞乱了的重要是非。

关于“研究新情况”一节,邓小平考虑较多的,是改革马上会带来怎样的社会问题:“仅仅改革上层建筑,也可以说改革生产关系,都可以带来许多问题。涉及到大量的人,减人安置人,什么人学习,什么人改行,可麻烦了。……等待安排,工资照发,仍会不满意。”“这个改革会涉及大批人的切身问题。”对此,邓小平想到的是:“信任群众依靠群众并且创造条件使其各得其所,是不容易,相信群众,会取得群众理解、谅解。”

他说,“震动比较大”,新的问题“并不比现在的问题简单,而且会更复杂,走群众路线,信任群众,教育群众以大局为重,可以解决。随着生产发展,社会需要方面很多。明年即使不大量出现,后年肯定大量出现。总之随着生产力发展可以得到很好解决。农村多种经营搞起来,劳力可以得到安置。”

作为一种信念,尽管改革是一项全新的事业,邓小平对它的光明前途却是坚信不疑的;而作为一种预见,邓小平所谈的确是最根本的困难,这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看来,不能不令人赞叹他的目光如炬了。

于老对我们回忆说,这次谈话,邓小平对稿子看得更细,意见也谈得更具体。谈话之后,根据他的意见又作了修改。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当邓小平听起草者对改定的稿子通读一遍之后,断然说:“行了,就这样拿出去吧。”起草的工作才算完成。

关于这个讲话稿的起草,于老说:讲三中全会吹响改革的号角,就集中表现在邓小平的讲话中间。讲话的内容可以说全是邓小平自己的想法。不但思路是他的,而且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语言也大都是他的。他对执笔人写出的稿子很仔细地看了,在审读讨论稿子时又不断深化和充实自己的思想;讲话的题目也;是他提出来的,虽然按照会议文件的统一格式,在印发给会议出席者的正式稿上没有题目。

他的思想,首先写在那三页提纲中,然后在改稿的过程中,对原先的提纲又作了不少补充,大大丰富了内容。虽然执笔写稿子的人、定稿时发表意见的人也不是一点作用不起,但是讲话中那些精辟的见解可以说完全是邓小平的。也还有些新思想、新观点在那个讲话稿上没有反映出来。

对起草这个稿子,于老谦虚地说:“我只作了这么一件事,即是遵照邓小平和胡耀邦的意思,找到了执笔起草的人,向他们作了传达,商量了一下文章的框架,限定时间拿出来交卷这样的事。我没有提出值得讲一讲的意见,我也没有动笔起草稿子。”

在访问于老之后,我们这些晚辈对二十年前发生的这件不寻常的故事,真是神往不已。虽然我们无缘亲历这些历史场面,但老人的追忆使我们了解:在决定中国命运的伟大转折中,邓小平作出了非凡的贡献。这贡献将永远铭刻在中国复兴的历史里,铭刻在世代中国人的心中。

推荐 推荐0



  • 京ICP备2025138069号  
  • 京公网安备11010202009933  EMAIL:hybsl@126.com
版权所有:胡耀邦史料信息网  免责声明
关注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