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志：胡耀邦的学习精神

听过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的报告、讲话，或者接触过他的人，都佩服他的知识渊博、才思敏捷。他讲话、作报告，很少有事先准备好的稿子，与外宾、友人谈话，更是开怀畅叙。为说明某个思想或一件事情，他往往广采博引，利用古今中外的典故和事例。所以一些外国友人和港澳同胞常常撰文叙说对胡耀邦同志的印象，称这位年已古稀的总书记精力充沛、记忆力强、作风民主。

特别赞佩他文学、历史、地理知识丰富，出口成章，善于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讲话幽默生动， 与他交谈，受益非浅。

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我多年在中央部门采访，多次直接或间接地听耀邦同志讲话、报告，深感这些印象和评价是确当的。

一、对联妙语连珠

我曾听一位老同志讲述过耀邦同志巧改对联的两个故事。 其一说，河南南阳卧龙岗有一座诸葛武侯祠，大殿门旁有这样一副对联:

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

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诸葛亮是一代贤相，千百年来成了人们称道的智慧的化身。特别是他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报国精神，一直为人们所赞颂。很早以来，就有诸葛亮未出茅庐之时，到底是在湖北的襄阳务农，还是在河南的南阳躬耕之争。湖北的襄阳有个卧龙岗，建有武候祠，河南的南阳也有个卧龙岗，也建有武侯祠。湖北人说诸葛亮未助刘备打天下时住襄阳，河南人说刘备三顾茅庐之处在南阳，并为此争论不休。所以，清朝人顾嘉蘅老先生到河南南阳的武侯祠游览时题写了上面那副对联，原意是说诸葛亮于蜀汉王朝，不管对先主刘备还是对后主刘禅，都是鞠躬尽瘁，始终如一的，他的功绩已名扬天下，至于诸葛亮早年隐居之地到底是在襄阳还是在南阳，用不着去追根溯源、 争论不休。

一九五九年秋天，胡耀邦同志作为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到河南检查工作，曾来到南阳武侯祠参观，他念完这副对联之后，笑着对随行的同志说:“我来改一改这副楹联，你们看好不好？”说完，他指着对联高声吟诵道:

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
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

这样一改，立意顿变，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不计个人私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大事小事为国家劳心的胸襟和情操。随行的同志无不赞叹。

其二，社会上流传有一副著名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是明朝东林党人顾宪成为在江苏无锡的东林书院作的对联，表现了积极入世的思想。一九八一年，有的同志由于对一些问题想不通、闹情绪，便模仿这副对联写道:
风声雨声不吱声，了此一生；
国事大事不问事，平安无事。
这副改了的对联传入胡耀邦同志的耳中，他笑着说，这太消沉了，作为共产党员、国家干部，怎么能有这种情绪呢！针对这种情况，他在一次会上改为:

风声雷声悲叹声，枉此一生；

险事难事天下事，争当勇士。

这样几个字的改动，意思全变，成为鼓励人们为振兴中华、大干四化而披荆斩棘奋勇前进的名言。

其实，耀邦同志不仅常常巧妙地改写对联激发大家，而且常常制作对联振奋人们的精神。他制作的对联对仗工整、言简意赅，令人耳目一新，抒发了一位无产阶级政治家、革命家的情怀和志趣，对人们起到了很好的教育作用。
他制作的对联很多，我就亲历过他制作的几副:
一九七八年十月底，胡耀邦同志亲切会见了出席共青团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全体代表，大家以热烈的掌声请求自己这位老领导讲讲话。众情难却，耀邦同志发表了即席讲话。他挥挥手不让大家鼓掌，说:“讲什么好呢？你们不是在讨论怎样进行新的长征吗？今天在座的有许多人都是老团干啦，我也是个老团干。你们中更多的人都是团的新干部。我提一个口号: “老团于与新团干，长征路上比比看！”话音一落，全场更加活跃起来。这两句话十四个字，虽算不上是对仗工整的对联，但他那才思敏捷、言简意明的立题，却吸引了一千多位在场的团干部，使新老团干部精神为之一振。

一九八年春天，胡耀邦同志在全国文化局长会议上，曾即席作了一副对联，赠给文化局长们:
狠钻新本领；

甘当小学生。
横批:合格干部。

一九八一年底，胡耀邦同志在会见全国电影创作会议的代表时，撰作一联勉励大家:
坚持两分法，更上一层楼。

一九八二年一月五日，胡耀邦同志在中南海怀仁常给出席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同志讲了话。他在讲到党员干部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要建立起什么样的关系时，顺口念了八个字：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这不仅是个著名的口号，也是一副绝好的对联，含义非常深刻，已被许多人录为座右铭。

那是一九八二年的一月二十四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春节团拜会。耀邦同志当时作为中共中央总书记主持了团拜会。他手中没有任何讲稿，即席讲话说:“为了表示对同志们一年来辛勤工作的敬意，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新春团拜会，请大家一面品茶，一面谈谈心。今年的春节团拜会与去年的一样，摆在同志们面前的还是清茶一杯，可说是座上清茶依旧，不同的是我们国家的整个形势却在继续好转，走上了兴旺、发达之路，可说是国家景象常新。两句话合起来就是:
座上清茶依旧，国家景象常新。
对联一出，在场的几千个人热烈鼓掌。大家认为对联即景生情，概括了我国的形势，道出了团拜会上大家的喜悦心情。

一九八三年五月三十一日和六月一日，中共中央在人民大会堂邀请各方面人士举行民主协商会，协商即将在六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选举的国家领导人的候选人名单。作为中共中央的总书记，胡耀邦同志在会上代表中共中央讲了对于国家各方面领导人候选人名单的考虑建议之后，希望各方面的同志同心同德，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而努力。他高声吟诵了两句话十二个字:
毋忘团结奋斗；致力振兴中华。
当场就有许多人拍手叫好。会议结束后，我问耀邦同志，他念的这副对联可否写入消息之中，耀邦同志笑着说:“那算什么对联哟，不过顺口说出来的两句话罢了，你们要写到消息中， 我看也可以，你们记者自己决定吧。”他还以商量的口吻说: “可不可以改两个字呀？”我问他如何改，他说:“把‘致力振兴中华’改为‘务期振兴中华’，好不好？”我说，改为“务期”，从读音上看上下联第一个字重音了，不如用原来的“致力”二字好。耀邦同志正在琢磨，胡启立、陈丕显同志过来了，我就把这个意思同他们二位讲了讲，胡启立同志也主张不改，就用“致力”二字。耀邦同志风趣地说:“那好吧，接受你们年轻人的意见，不改了。”为了做到每个字都准确无误，我便在采访本上写下了这两句话。耀邦同志见我把第一句话写为“勿忘团结战斗”，便接过笔去，在我的采访本上将“勿”字改成“毋”字。 我说，“勿”、“毋”二字通用。耀邦同志笑了笑说:“这两个字稍有不同。也许你上学时这两个字已通用了，但我看此处还是应当用‘母’字一撇出来个小尾巴的‘毋”字好。”我心里不但钦佩总书记的民主作风，而且也从这种细微之处的严谨作风上， 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

一九八四年四月，耀邦同志到武汉视察工作，应修建磨山公路的武汉部队指战员的请求，亲笔题写了一副对联:
东湖挥洒爱民汗；
装点磨山赶西湖。
这副对联写得刚劲、潇洒，也从中可以看出他在书法方面的功力。

二、书信真挚感人

耀邦同志的文章也写得非常好。这里，仅录两封书信以飨读者:
信中的“厥老”是指胡厥文同志。胡厥文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央主席，也是中华职业教育社的代理事长。该社是黄炎培(字任之，所以耀邦同志信中称“黄任老”)于一九一七年创办的从事职业教育工作的团体，“文化大革命”期间被迫停止活动，一九八二年经批准恢复活动。为此，胡厥文同志于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写信给耀邦同志， 表达了欣喜心情。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耀邦同志即复信胡厥文同志，作为信，一般都是挥笔一气写成的，所以它很能反映一个人的思想和文笔功力。胡耀邦同志这封一字未改的信文笔流畅，充满感情，古文修养深厚。除去在政治上、思想上、政策上对实际工作的指导作用不说，就其文笔而论，可以说是一篇感情奔放、文采飞杨的优秀稿。

再一封信是写给大数学家华罗庚的：

罗庚同志:
你三月二十二号给我的信，几天前我就看过了，因为忙于应付其他的事情，没有及时回信，非常抱歉。
信上谈到的许多看法是很对的，我已经把你的信转给了方毅、李昌、卢嘉锡同志，请他们重视你的这些见解。
至于你谈到你今后的过重打算，我倒有点不放心。几十年来，你给予人们认识自然的东西，毕竟超过了自然界赋予你的东西。如果自然界能宽限你更多的日子，我希望你能把你一生为科学而奋斗的动人经历，以回忆录的形式写下来，留给年轻人。你那些被劫走失散的手稿中的一些最重要的观点和创见，能不能夹在其中叙述呢？完成了它，我认为就是你在科学上的超额贡献了。
科学的门路非常广阔，但科研功夫必须非常坚实。我们这些门外汉并不反对有些同志继续作纯理论性的研究，去探索还没有为人类认识的新领域、新原理。但我们希望更多的同志投身到新技术，新工艺攻关的行列中去，从而把我国的四个现代化推向前进。
我没有看过《圣经》。前几天偶然看到一本小册子上引用了它上面的一个故事:古代，巴比伦人决心建造一座通天塔。这件事触怒了上帝。上帝使这些梦想上天的人内部不和，在如何建造通天塔的问题上争论不休。结果，使这件事成了泡影。
现在，中国人接过了巴比伦人没有实现的理想。那个愚弄巴比伦人的上帝又不存在了。中国的科学工作者们能不能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地为这个工程英勇献身呢？如果能，我以为，它的成功是可以计日而就的。 写长了，有机会再面谈。

祝你

近安！

胡耀邦

一九八二年四月一日

这封信情词恳切，意味深长，除了它对实际工作的重大指导意义外，如果作为一篇文学作品来读，谁不拍案称道它是一篇优秀的抒情散文呢？

三、典故信手拈来

在几年来的采访活动中，我常常听到胡耀邦同志在讲话、 报告里，准确无误、点石成金地引用一些文史典故，形象生动地表达他要讲的道理和思想。例如，前两年有一次他给某省委机关干部讲话时，就成段成段地引用唐朝诗人王勃写的《滕王阁序》。诸如文中的“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 徐孺下陈蕃之塌”，“十旬休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等等，他都背诵如流。讲到广大干部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心情时，他背了“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几句话作比；谈到粉碎“四人帮”之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广大老同志的精神状态，他说，真是“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广大知识分子的心情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

那是一九八二年的一月五日，耀邦同志在中南海怀仁堂向参加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同志讲话。当讲到必须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和统战政策时，他在没有讲稿、未拿书本的情况下， 流畅地背诵了唐朝韩愈的《祭鳄鱼文》中的一段文字；“今与鲫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徒也，是不有刺吏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吏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他移花接木地解释说: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已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党中央三令五申地要求各地党委狠抓落实政策的工作，但一些同志就是不听，或者执行不力。今年是三年了，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七年，如果七年再不彻底落实政策，那时就是冥顽不灵了，就是冥顽抗命了，就是有意对抗中央了。对这样的人，大家说要不要以党纪处理呀？”这种生动的比喻，给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今年一月十九日下午，耀邦同志与习仲勋、王震、邓力群、 胡启立、乔石等同志，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会见了中央党校干部进修班的四百多名毕业学员。他在讲话时，一开头就说:“今年是‘牛年’，希望大家为我们党的事业奋斗要有股子‘牛’劲。鲁迅先生不是有两句著名的诗句吗？叫做‘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千夫指’，讲的是敌人，‘孺子’指的是人民，我们大家都要做人民的“牛’啊！”这生动的话语，引起全场活跃， 人们都敬佩总书记的讲话艺术。

四、读书孜孜不倦

上面仅是我记起的亲历的一部分材料，耀邦同志这类事例还要多得多。我常琢磨，总书记已是七十岁的人了，他怎么有那么好的记忆力？他是如何在百忙中抽空读书的呢？
一九八二年一月五日，耀邦同志在中南海怀仁堂后殿会议室里给全国统战会议讲话的中间休息时，我把这个问题向他提了出来。
耀邦同志笑着说:“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忙，我看都应当抽点空读些书。书籍是一个人进步的阶梯嘛，开卷就有益。雷锋不是说要发扬钉子精神吗？没有时间要挤嘛。”他说，他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走到哪里，不管工作多忙，他都要每天抽点空读书看报。

我问他，为什么他的记忆力那么强？他说:“读书最怕团囵吞枣，不求甚解。你把书上的东西理解了，就容易记住，一遍不行，可以多看几遍，一定要弄懂人家讲的是什么意思。” 他还告诉我，一个人不能完全靠在学校里念书，要重视自学， 学习的时候要钻进去。他说:“我小时家里贫穷，没有读多少书，又很早参加了革命，许多知识都是在漫长的革命工作中抽空自学的。”他还告诉我:“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青年人正是精力旺盛，记忆力好的时候，更要抓紧时间多读点书。”

这使我想起了别人告诉我的一件事:那是一九七九年炎夏的一个下午，胡耀邦同志来到中南海一间简朴的会议室，亲切地同警卫战士拉家常。他对战士们说:“你们要加强学习，多读书， 学政治，学文化，学科学，学技术，做一个对四化建设有作为的人。”他还让秘书把自己书屋的钥匙多配一把，交给警卫战士们，让战士们自由出入他的书屋，根据自己学习的需要，随便到这个书屋借书。耀邦同志还语重心长地与战士们谈心说: “我这个人干过许多行，要讲学习，主要还是靠自己自学。”

的确，耀邦同志的学问主要是自学得来的。他于一九一五年十一月二十日生于湖南省浏阳县一个贫农家庭，小学毕业后读过浏阳县立初级中学，一九三〇年在家乡加入共青团，翌年即去位于江西省南部和福建省西部的中央革命根据地，一九三三年转为中共党员。在中央革命根据地，他先后担任过反帝总同盟青年部长、宣传部长，共青团苏区中央局秘书长，一九三四年秋参加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他先后担任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政治部副主任、大队政委、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抗战胜利后，他历任冀察辽军区代理政治部主任、晋察冀军区第四纵队、第三纵队政治委员，参加领导了保卫张家口、解放石家庄等重要战役。此后，他调任第十八兵团政治部主任，参加领导了解放太原、宝鸡等战役。一九四九年，他作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代表出席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历任中共川北区党委书记、川北行政公署主任， 一九五四年任青年团中央书记处书记，一九五七年青年团改为共青团后，任团中央第一书记，一九五六年在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同年兼任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二书记和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书记。粉碎“四人帮”以后，他先后任过中央党校副校长、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中共中央秘书长、中共中央主席，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党的第十二届中央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当选为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共中央总书记。

从耀邦同志的经历看，正如他自己所说，“干过许多行”， 他干过团的工作，组织工作、宣传工作、政府工作、教育工作，解放前还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可以说，他半个多世纪的革命生涯，是在戎马倥偬和繁忙的工作中度过的，他的文化主要是靠坚强的毅力自学取得的。

就是那次在中南海怀仁堂里，我请问他是怎样挤时间看书的？他说:“一个人要会利用时间。‘文化大革命’期间，我在牛棚里读了不少书。”原来，“文化大革命”期间，他作为团中央第一书记，首当其冲地受到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残酷迫害，被关进了“牛棚”。几年中，他除了琢磨如何同林彪、 江青反革命集团作斗争外，又利用这个机会，巧妙地抓紧时间阅读了大量书籍，研究了不少问题，丰富和提高了自己。因此，“文化大革命”后期他在主持中国科学院工作期间，在当时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邓小平同志支持下，领导拟出了科学工作汇报提纲，鲜明地提出科技是生产力，要对科技战线进行整顿， 针锋相对地同“四人帮”进行了斗争。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肝胆相照地结交了许多正直的爱国知识分子，成为许多专家、 科学家的知己。至今科技界许多同志一谈起来，都对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品格称赞不已。

五、为人尊师重道

耀邦同志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品格，还表现在他对教育和培养人才的教师的尊重上。他还有一个尊师敬老的故事呢。 那是:

当年他在浏阳县立初级中学念书时，与他的老师喻科盈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分别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一直惦记着这位老师。粉碎“四人帮”之后，他得知这位正直的喻老师，一直在为培养人才辛勤地劳动着，便提笔给喻老师写了封信。信中深情地写道:“我没有忘记您，没有忘记小学和初中时期其他几位老师，因为这些老师那种正直、廉洁和诲人不倦的精神，曾经给了我以巨大的感染力量。”耀邦同志在信中告诉老师，很希望能在北京见到他，但此时的北京气候已经严寒，于年事过高之人诸多不适，所以邀请老师于明年夏秋之季到北京来共叙师生情谊。一九八二年七月七日，在安徽省马鞍山矿山研究院理化室任主任的喻老师高兴地来到北京，见到了分别已五十多年的学生。喻老师见自己的学生已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了，仍然像当年在学校中时那样对待自己，老人感到莫大的欣慰。他们师生促膝畅叙了阔别之情。临别，耀邦同志依依不舍地对老师说:“祝您健康长寿，请您下次再来。”还一再嘱托老师:“回去后向师母问好。”

耀邦同志尊师敬老的故事是十分感人的，他的学习精神也十分感人，我最近还知道:

今年四月九日，他在会见港澳记者时谈到，前不久新华出版社出版了一套《斯诺文集》，他经常翻看。

今年四月三十日，他在会见居美国的加拿大籍华人作家陈若曦时谈到，前不久他还看了陈若曦的作品《文革杂谈》 和《突围》……

肩负领导党和国家重任、年已七旬的总书记，尚且如此锲而不舍地读书学习，正在向四化进军的全国三亿多青年人啊， 又当如何呢？

（本文选自李尚志《政坛采访录》，小标题为编者所加）

来源：八十年代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