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鉴

李新:新中国成立前夕,五大书记之一的任弼时谈到,“政党的经费由政府供给,这样好吗?

发布时间:2024-01-15 14:23 作者:李新 浏览:339次

他又说:“现在不是要准备召开新政协、成立新政府吗?新政府是联合政府,不只有共产党,而且有各党派;那时,如果各党各派的经费都是自给的,我们共产党的经费怎好由政府供给呢?”听了这番话,我才明白他详细询问党务工作的原因。不过我仍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考虑党务经费自给的问题。因此,我又问他:“党务经费为什么一定要自给呢?将来新政府成立,对各党派也给点经费不就行了吗?”他笑了笑,说:“问题不那么简单。你给他们多少?给共产党多少?谁来决定?而且,政党的经费由政府供给,这样好吗?”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并没有回答他自己提出的问题。

任弼时(1904年4月30日—1950年10月27日),名培国,号二南,湖南湘阴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元勋,中国共产党与中国工农红军主要领导者之一。第二次国共内战期间,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是中共五大书记(相当于政治局常委)之一。之后因病在陕北、北京、苏联等地调养,1950年因脑溢血病逝。

与任弼时的三日长谈

自从参加革命工作以来,和领导、和下级、和左右同志,不知有过多少次谈话,但连续三天作竟日长谈,却只有一次。那就是1948年夏天和任弼时同志的谈话,因此毕生难忘。

大约是1948年的8月末,我在永年接到党中央的来电,要我立即赶赴西柏坡。到时知道中共中央华北局已成立,要立即组成华北局青委。刘澜涛代表华北局接见了我们几个人,许世平、康濯、李梦华、杨泽江、蒋毅和我,说明华北局青委即由我们组成,暂由我和许世平负责。接着,就接到通知要我到任弼时那里去谈话。那天我去得早,一则因为我对弼时同志很尊敬;再则我知道他在国外待过,很守时,果然弼时同志已经在等着我了。

我们寒暄几句之后,立刻进入正题。说是正题,其实还是很随便的。他随意(恐怕也事先经过考虑)向我提出各种问题,我尽我所知,一一回答。问答中常常又扯到别的问题上去了。这样自由自在地谈,毫无拘束。谈累了休息片刻,接着再谈。午饭就在他那里吃,稍事休息,接着一直谈到傍晚,才让我离开,如是谈了整整三天才告结束。当时仅我两人,既没秘书参加,也没人在旁记录。案子上放着他的一个小本子,只在他认为很必要时才在上面记上几笔。现在档案馆保存下来的记录本就是他当时那个小本子,那上面只有一些零星的数目字和并不连续的几句话,人们看了是无法了解其含义的。

80年代后期,中央文献研究室询问我那次谈话的内容,我当即在电话里作了简单的回答。后来又寄来复印的小本子上的记录,希望我把那次谈话,根据记录作引子,详细地用文字写出来。但我随后因病住院,出院后又继续休养,一直拖延至今,仍未完成这项任务。

已经是40多年前的事了,要详细地把当时谈的话都记起来已不可能。可是那次谈话在我印象中是那样的深刻。弼时同志当时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如在眼前,所以那次谈话的内容,我基本上牢记在心,不会遗忘,现在写出来,自信还是比较准确的。

我记得他一见面就问我:“你不是邯郸中央局的青委书记吗?”我说是。他又问:“那怎么又去做了永年县委书记呢?”我答:“那是中央局的决定,当然也是我自愿去的。”他笑了笑说,那也好。于是又问我:“你对邯郸的情况熟悉吗?”我说:“邯郸的情况知道一些,永年的情况比较熟悉。”

因为邯郸是战国时期赵国的都城,我们便从赵国谈起。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谈到蔺相如完璧归赵,蔺相如与廉颇的关系—由回车相避,到负荆请罪而重归于好。他问道:“胡服骑射好吗?”我说:“那怎么不好?我们解放军穿的衣服也不是大汉衣冠了。我们用枪炮不也是学的外国吗?如果只用大刀长矛怎么能打败日本、打败蒋介石?就是小米加步枪也很不够呀。”他又问:“邯郸真有个回车巷吗?”我说:“是的,真有那么个巷,不过,不一定是真的。我去看过那个地方,如果真是那里,蔺相如的车子恐怕也回不过去。我们中国人就好古,甚至于“造古',西安不是还有个王宝钏的寒窑吗?”说到这里,我们不禁大笑起时我不在,我那时刚从豫东杞县回到峰峰矿区—邯郸中央局搬到了那里—战斗已经基本上结束了。任弼时同志忙问:“杞县,什么地方?是杞人忧天那个地方吗?你在那里干什么?”我答:“就是杞人忧天那个杞国,现在叫杞县,我在那里当县委书记。”他笑着又问:“那里的人果真胆小,怕天塌下来吗?”我说:“恰恰相反,那里的人很勇敢,当兵的很多。在十年内战时期,尽管白色恐怖严重,那里的党组织也没有垮。吴芝圃就是杞县人,他曾在那里组织过农民暴动,还曾打开杞县城坐过三天大堂呢。抗战时期,杞人参加新四军的不少,那里人只认新四军不认八路军,我一到那里就由八路军变成新四军了。日本一投降,我们打开了杞县城,我也算坐过了大堂。后来根据《双十协定》撤退,也和吴芝圃一样,被“赶走”了。”说罢,又都笑了起来。我们从杞县谈到永年,也是从古到今。任问:“有个“脱颖而出”的毛遂,埋在永年,你知道吗?”我说:“知道,可惜毛遂墓已淹在永年洼的水底了。”他又问起临洺关,问李世民和窦建德作战的地方是否还有遗迹。我曾到过洺关西面山上李世民驻兵的地方考察过,我把考察的印象告诉他:“从西面山上进攻洺关,居高临下,颇占地利。至于用水淹洺关,按现在的水流量,不可能达到史书上所载那样大的效果。也许隋唐时代的河水,要比现在浩荡得多。”

我们又说到太平天国北伐军从山西东下河北,经临洺关北上,想直捣北京。任弼时同志说,那样孤军深入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像洪秀全那样的农民领袖到南京后即已斗志消磨,怎么能打败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结合起来的反动统治呢?他沉吟了一下,然后严肃地说:“要克服农民意识,克服那些落后的东西。”听了这些话,我是从心底佩服,我想,他那篇《土地改革中的几个问题》写得多么好啊!那些深刻的思想不正是针对着农民的落后意识而来的吗?这些我并没说出来,只是深思而已,因此我们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

接着,他开始详细地询问围困永年和土地改革的情况,我尽可能详细地给予解答。说到全国土地会议和中央局冶陶会议时,我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并对冀南区党委和三地委提出了批评意见。听我说时,他听得极为认真,有时似乎首肯,但没有说话。最后他问我:“那么现在问题解决了吗?”我说,“地富路线的帽子,没有给我戴上,但并没有澄清是非。现在,正在动员干部南下,如果许多思想问题、政策问题不搞清楚,对今后革命的发展是会有影响的。”他听后,沉思不语,没有再提问,恰好到了吃饭时间。吃饭时,我们都没有说话,不像前两次那样有说有笑。

来源:新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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