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淑铭:质朴的长者——忆林若同志
林若同志走了,平静地走了,一位十多年来朝夕与共的可亲可敬长者就这样走了。我是他最后一任秘书,忙完后事,静歇下来的时候才突然发觉,除了悲伤,还是悲伤,思绪纷乱,往日与他的日常点点,浮上心来。
2002年1月,组织调我到林若同志办公室工作。第一天到他办公室报到,抱着小心翼翼心理,想着第一天应该是先听听他的工作指示和要求,熟识他平常的工作程序吧,没想到报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出差!到他身边工作,虽然组织上事先已经跟我谈过话,可是一报到就跟着出差,确实毫无思想准备,当时真是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匆匆接任,匆忙跟着出差。
就这样,我开始做起了他的秘书。到林若同志身边工作,第一印象就是感觉他话不多,寡言沉默,没有什么架子。即使前任秘书跟他报告我将要接任,他也没说什么教导性的话,更没有什么吩咐注意事项,好像早就了解我这个人似的。他的作息很准时,有如时钟。晨练是每天坚持的,他第一次对我的建议就是希望我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他说,这样对身体好,生命在于运动嘛。我解释说太早睡不着。他说心无杂念就睡得着了,我趁机就问他是不是在他当省委书记时也能坚持这么准时作息。他说,那时工作繁忙一些,有时也要过点才睡,但基本上上床就能睡着。即使当年文革被批斗时也一样,被斗完,回到“牛棚”又能安然入睡。
有一天,他很郑重地跟我说起对他的称谓来,因为听别人都称他为“林书记”,习以为常地我也叫他“书记”。他告诉我,其实这样叫不好的。我就问他那该怎么称呼他,他马上回答说,该称“同志”,“党内都称同志嘛!”他说现在很多人都管叫自己的上级叫“老板”,仔细想来还真不是味道。他最喜欢还是人家叫他同志,老一代的领导们都是相互称同志的,最多就在前面加上姓氏。我试着用“林若同志”叫了几次,还是觉得不太自然,后来一直都没改成。但我相信他的话是真诚的。因为他的老部下,东莞的黄发同志就一直都称他为“林同志”!
我跟林若同志工作时他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但他身体还很硬朗,当然身上的担子还是不小,那时他身兼两职:一个是广东省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省关工委)第一主任;还有一个是广东省老区建设促进会(省老促会)的理事长。一“老”一“少”,管两头。来做秘书之前,我还自以为跟着老同志工作,可能就是处理一些文件的收收发发、以及整理资料等琐碎事,会比原来在省委值班室的工作轻松点呢,可是事实上却不是想象中那么一回事。
担任省关工委第一主任这个职务,听说就是原来他的老上级钟明同志极力推荐的。钟明同志原来是广东省关心下一代协会(省关协)的负责人,成立关工委后,因为年事已高,他便把担子交给老部下林若同志了。我来到林若同志身边工作时,他已经在写《三谈关工委工作》了。林若同志工作方法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先进行深入调查研究。他常说“有调查研究才有发言权”。也因为这样,经过调查研究,找出工作的重点和切入点。写毕《三谈关工委工作》后,他带领省关工委的同志,确立了自上而下在全省范围内建立一个关工委工作网络的方针。并亲自发动了一批已经退出一线工作岗位的老同志参与工作,提出了关工委的工作方向和方法。他不止一次地在关工委的工作座谈会上强调,关工委的工作要“量力而行,拾遗补阙”。他认为,关工委的工作对象主要是青少年,但我们已经有政府教育部门,包括学校来培养学生了,关工委不要干涉太多它们日常工作,增加青少年的负担,主要还是做些协助性工作,身体力行地做点革命传统教育工作。他还经常提醒这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同志,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要劳逸结合。我在他身边工作,至少有三次,林若同志当面“批评”了他的副手方苞同志。他劝他不能太积极,要注意身体。点滴间流露出深厚的关爱和革命同志的情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