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武谈揭批罗瑞卿实情

十多年前，笔者曾就所谓“罗瑞卿问题”请教过当年亲身参加揭批罗瑞卿的上海会议（1965年12月8日）的杨成武将军，探讨过发生这种斗争的缘由。近日我翻阅那时向他请教这些问题的谈话记录，将这些记录以第一人称整理成文，留给历史，献给读者。
从看望刘亚楼司令员说起
1965年春，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因患肝癌住在上海华东医院治疗，那时病情已经很严重。2月底，罗瑞卿总长专程去上海向林彪汇报工作。林彪见到罗瑞卿时，没有立即听取他的汇报，去安排罗先去医院看望刘亚楼。
自然，罗瑞卿与刘亚楼的关系，不仅是上下级，而且他们个人之间友情也是很深的。所以尽管罗瑞卿对林彪的安排感到有点不合常理，但他还是先去看了刘亚楼，并安慰他好好养病。
刘亚楼见到罗瑞卿时说：“林总说了，现在几个大将，论能力，论身体，我不用罗瑞卿用谁呢？林总叫你不要有误会。”
罗瑞卿当时对刘亚楼传给他的这个信息，并没有立刻领悟到林彪在背后的用心所在，也没有把这些话放在脑子里认真地去思考。所以当看望回来，林彪问罗瑞卿与刘亚楼谈得怎样时，罗瑞卿回答说：“没有谈什么要事，只是简单地聊了聊。”林彪见此情景，意识到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结果。
到了夏天，5月2日，刘亚楼在上海报病危，罗瑞卿和夫人郝治平约我们夫妇二人一起上海看望刘司令。
3日下午，我们两家一起去看刘亚楼，那时，刘已经神志不清醒。因此，大家都心情沉重地在那里默默地坐了许久。
晚上，罗瑞卿约我在锦江饭店花园里散步，他对我说：“昨晚我没有叫你，自己先去看了林总，林总见到我发了一通脾气，批评我，骂我，说我一是封锁他，总参封锁他，办公厅、总参作战部、政治部的文件不送给他。二是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电影片子的解说词中，只提了在周总理和罗总长的领导下，没有提毛主席、刘少奇主席，没有提党中央、中央军委和其他老帅。自然也没有提他林彪。三是在为庆祝原子弹爆炸成功举行的宴会上，将自己安排在首席——第一桌上，把各位老帅安排在第二、第三桌上。林总对我说，今后要加强通气。”罗瑞卿还说：“林总在批评我向他封锁时，还引用党章和毛主席的话，一句句念给我听。这使我当时感到他这一次态度并非一般。”
听罗瑞卿讲完后，我琢磨着林彪的那些话，感到对罗的批评是很严厉的，很有分量的。
5月4日上午，我们四人又一次去医院看望刘亚楼，这时刘已昏迷不醒，医生正在忙于抢救，大家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离开了医院。
5月5日，我们决定回北京。我向罗瑞卿建议：“在离沪前是否去林总那里看一看。”
罗瑞卿因为刚挨了林彪的批评，有点情绪，不大愿意去。我希望能和缓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罗瑞卿听后，想了想，说：“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以。”我答。
我和罗瑞卿一进林彪住的房子，就见吴法宪独自在那里坐着。吴是什么时候来上海的，我们不得而知。
林彪见罗瑞卿到了，马上拉他到另一个房子里，独自谈了三四十分钟，说了什么，罗瑞卿始终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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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总参管理局营房处原政委）
（摘自《炎黄春秋》2005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