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与开放

专访周瑞金,为什么不再用“皇甫平”发表文章

发布时间:2014-11-10 19:01 作者:桂田田 浏览:74次

原标题:专访周瑞金,为什么不再用“皇甫平”发表文章

撰文 | 桂田田

1991年农历新年的第一天,《解放日报》首次刊登署名“皇甫平”的评论文章,令原作者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关于改革开放姓社姓资的激烈交锋就此展开。

当年的“皇甫平”曾被广泛解读为“黄浦江评论”。署名背后,是时任《解放日报》副总编辑的周瑞金、时任上海市委政策研究室处长施芝鸿和时任《解放日报》评论部主任凌河。

23年后,周瑞金在十八届四中全会前期撰写的反腐“万言书”——《终结腐败》在网络流传,从论改革到论反腐,署名“皇甫欣平”的他又试图在这个过程里探究什么?

谈文章

希望提出如何从治本角度终结腐败

政知局:为什么要在十八届四中全会前推出万字长文《终结腐败》?

周瑞金:十八大以后,新的领导集体采取了一系列反腐措施,整顿官场作风。把整顿党的作风同整顿党内的腐败现象结合起来,这个应该说是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以前一个大的动作,也是和推动深化改革相互配合的一个大动作。

四中全会的主题是要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所以我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写这篇文章,在十八届四中全会以前发表了。我们两年以来的防腐败的斗争,主要是治标式的、闪电式的反腐,就是王岐山书记所讲的“为治本赢得时间”。我希望自己的文章作为一个总结,同时提出来怎么从“治本”的角度、从法治的角度来终结腐败。

政知局:发表前,对文章可能取得的效果有什么预期?

周瑞金:腐败的问题它不是一般的官场的腐败的问题,它蔓延开,涉及到我们整个 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各个领域,你看看买官卖官这种例子的腐败,还有司法的腐败,已不是单纯的经济腐败,这就是《终结腐败》的背景。

所以我今天从制度反腐的角度,提出来自己的看法。今后署名“皇甫欣平”的文章就是一种策论性的政论文章,给中央提供我的思考的成果、推动深化改革的意见。

谈署名

“这个‘平’非那个‘平’”

政知局:这次文章的署名是“皇甫欣平”,为什么不再用“皇甫平”?

周瑞金:1991年,我们遇到一个重要的历史关口,是不是能够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还是往阶级斗争的老路上走。

我当时是上海《解放日报》的主持人,很了解整个舆论的态势,中国到底能够往前走搞改革开放还是往后退,这个是很关键的。

我们当时决定写4篇文章,在那个时候要宣传邓小平的关于改革开放的最新思想,传达了1991年春节邓小平在上海时候的讲话的精神,要推动改革开放。那么今天当然形势已经完全改变了,“皇甫平”作为一个历史的署名,它是有历史条件的,所以此后,我基本上再也不用皇甫平的名义发表文章。

政知局:这次取名“皇甫欣平”又是出于何种考虑?

周瑞金:“皇甫欣平”不同于“皇甫平”,因为历史时代变化了。

当时“皇甫平”的这个“平”是属于邓小平,是宣传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思想,今天我同样要写政论文章,我针对的是我们新的领导集体,这个历史条件变化了,所以这个“平”非那个“平”,这是一层意思。

第二层意思呢,就是我这个“欣”是欣喜的“欣”,以皇甫平名义发文的时候我是很郁闷,因为当时一片批判自由化的声音,在那种情况之下,就感觉到改革开放遭到这样一个大的挫折,好象要往回走了,当时的心情就非要冲破这个关口不可,非要突破这个阻力不可。今天我来写这个反腐的文章,我已经感到有一点欣喜的心情,因为看到新一代领导集体有这样大的决心反腐,端正党内作风,给我们深化改革带来新的希望,给人一种鼓舞的力量。

第三个就是写作班子也变化了,写“皇甫平”系列文章的时候有三个人,这次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写作班底。

再有一个文章的风格也变了,皇甫平属于传达性质,传达邓小平讲话精神,就可以推动改革了,而今天呢,我不必要再传达什么。

谈反腐

从周永康到徐才厚 贪腐路径高度类似

政知局:为什么说“一个腐败案件实际上大多都是在重复呈现同样的故事”?

周瑞金:同样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从我们抓出腐败的案例来看,包括周永康到徐才厚到苏荣,这三个国家级领导的腐败,他们基本上走的是一条路,以权力进入市场,以权谋私,谋取自己包括家族的最大的利益,这个是有着同样的腐败的特征。

所以他们重复做的就是我们制度上,特别是在发展市场经济不成熟,不完善,使权力进入市场,这样子搞的权钱结合为腐败制造空间。

所以我讲基本上腐败这条路子我们看的很清楚,也就是十八届以后李克强总理一再强调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如果这个不处理好的话那就是为寻租创造了空间,为腐败创作条件了。

政知局:你还表达了这样一个观点,“当河里面捞出几条死鱼时,你会说是可能是鱼病了,当捞出成千上万条时,你觉得那可能是水的问题了。”从反腐的大环境层面来考量,我们面临哪些挑战?

周瑞金:这就牵涉到制度的问题、体制的问题,要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还有生态领域,推进五位一体的体制改革才能够把水搞干净,否则这个“水”是脏的。

参照国际社会,我们付出的“贪腐成本”属于比较高的,因为我们这个国家大,我们又是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这里面问题更多,当然这也是一个改革的成本,我觉得一旦治理好了,迈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政知局:你觉得“迈过这个坎”大概还要多长时间?

周瑞金:很难用时间来限定,要根据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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