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
周方：“重庆模式”死路一条——胡德平《改革放言录》读后感
发布时间：2013-04-1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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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偶遇胡德平的老部下徐刚先生，他送给我一本由人民出版社新近出版的胡德平著《改革放言录》。读后颇有感触，恰逢今日为胡耀邦逝世24周年，在此容我借这本书简单谈一下对“重庆模式”的新认识。
虽然我在胡耀邦去世后到胡家吊唁时有可能遇见过胡德平，但严格地讲，我跟他并未真正地面对面打过交道。尽管如此，我对胡德平一直都很关注，也很尊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胡耀邦的儿子，而是因为他像胡耀邦一样直言不讳甚至胆子还要大。与此同时，胡德平长期分管统战工作和促进私营经济方面的工作，与我所一直从事的对外新闻报道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去年当我在网上发表批判薄熙来及“重庆模式”的系列文章时，胡德平曾通过下属对我表示了声援。但是，直至读到《改革放言录》之前，我并不很清楚胡德平本人对“重庆模式”的态度。
我大致翻阅了《改革放言录》并认真读了几篇重点文章，意外地发现胡德平对“重庆模式”不仅持彻底的批判态度而且还能够清楚地指出其中的谬误所在。比如，胡德平早在2009年就向中央写信，明确指出了重庆违法行政、以黑打黑等方面的问题，严厉批评王立军在执法过程中存在严重的践踏法律的现象。
最让我感到特别吃惊的是，胡德平早已对至今为止重庆某些领导人仍然津津乐道的“地票”制度给与了无情的揭露，有理有据。现摘录如下：
“我认为，这种‘地票’制度既违反了我国《宪法》对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的资产不得买卖的规定，也违反了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对城乡土地同地同价的决定。”“我总觉得‘地票’制度有瞒天过海、移花接木之嫌。”
“这种交易不计算所有权的价格，却买断了农民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对象，如果进城农民容易找到工作还好说，如果城市就业很难，较大人群没有工作，后果是很可怕的。”
据我了解，胡德平的分析和判断十分透彻，也很准确。令人钦佩。
迄今为止，尽管重庆某些领导人仍然矢口否认“地票”制度侵犯农民权益，声称“无人反对”。但是事实上，重庆许多“进城”农民现在已经开始反悔。政府以每亩大约10-20万元的价格从他们手中买走的土地，转手又以百倍的价格出售给了开发商之后。农民们了解真相后十分不满。由于重庆城市的就业市场早已饱和，许多“进城”农民根本找不到工作，坐吃山空之后有些已经打算控告政府或者逼着政府帮他们就业或者把土地还给他们。随着对此不满的农民人数日益增加，危险正在临近。有些人死到祸头还不醒悟。即可悲，又可恶。
读了胡德平的这些文章，我感到很欣慰。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年龄、经历、背景差异颇大的人在“重庆问题”上却有着如此接近的看法。而且我们提出质疑的时间也很接近。我本人也是早在2009年底就开始批评重庆的“唱红打黑”了。
“重庆模式”还在苟延残喘
最让人不解的是，薄熙来下台后，重庆制造的大批冤假错案却迟迟得不到平反昭雪，当地某些领导人仍然继续对重庆问题捂着盖着，死不改悔。更有甚者，近期当地领导层再次对当地媒体施压，禁止他们“异地报道”，禁止“揭露”当地问题。由于大批冤假错案得不到纠正，当年主持司法界“黑打”的一些责任人依然位居高位。这些人狼狈为奸，相互包庇，继续与中央对抗，继续欺压重庆人民。像一些最基本的错案都无人问津。例如因“眨眼睛”获罪的李庄律师至今未能获得平反，无中生有的“黎强涉黑案”、“合川公安窝案”等重大冤假错案的当事人仍然蒙冤坐牢。
由于大批冤假错案尚未得到平反，重庆当局仍然拒绝返还当年以“打黑”为名搜刮的数百亿民资和私营企业家的合法财产。
重庆市某些领导人得意洋洋地说重庆负债不像传言的那样严重，却从未告诉外界他们是如何无理对待近年来上门讨债的各路承包商。重庆当局不仅无力偿还数以千亿计的绿化欠债，还拒绝支付由承包商供应商垫付的大笔市政建设费等方面的开支。至今已有许多承包商和供应商因重庆市政府赖账陷入破产的境地。由于重庆当局至今为止欺上瞒下，强势应对，再加上中央政府在如何对待“重庆模式”上态度模糊，令许多被欠债的本地和外地商人望而却步。迄今为止，有关重庆各方面的天文数字的债务仍然是个迷。
可怕的是，“重庆模式”在某种意义上仍然在当地继续推行中。据说正在给中共埋下巨大定时炸弹的“地票”制度仍然健在，而且当地某些人还想继续“发扬光大”。
我以为，从政治角度讲，重庆当局某些领导人缺乏最起码的党性。他们这么做是对执政党的前途不负责。他们把土地从农民手中骗走，把他们逼进城市。说白了，这是在官逼民反，是在给中共培养敌人，是在给执政党掘墓。
我认为，如果中央仍然不能正视重庆问题，任这笔糊涂账继续糊涂下去，等到重庆人民大规模暴力反抗的那一天，一切可能都太迟了。
领导人也罢，改革者也罢，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纠结于人情不敢决断，更不能昧着良心任凭某些人欺骗、压榨和剥夺民众，尤其是最无助的农民。
共产党当年为什么能够赢得政权，就是因为赢得了民心。如果今天任凭贪官污吏和某些当权者胡作非为，执政党必将失去民心。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任何人都懂的。胡德平就是深谙此道的中共高级干部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