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胡耀邦挥别岳阳朋友——来北京家中作客！——胡耀邦最后的岳阳行（13）

上文记述胡耀邦在君山观赏了“君山银针”以后发生的几个片段。游览了君山，他将结束最后的岳阳之行

钱江：胡耀邦凝神“君山银针”三起三落，向闯来的女游客挥臂说信念，再与众游人合影——胡耀邦最后的岳阳行（12）

1.小憩洞庭山庄，当晚返岳阳聚会老同事

12月8日午后，在洞庭山中餐厅外路边，胡耀邦和列队等候的游人合影后，来到君山公园的一个套间里，合衣小睡了一个多小时。

君山岛上没有暖气，怕胡耀邦午睡着凉，在卧室里放了两个电炉。但这是烧水热饭的电炉，和专用取暖电炉不是一回事，小屋的温度还是比较低，不知道对身体已经比较虚弱的胡耀邦是否有影响？一天后胡耀邦回到长沙，当晚感到身体不适。后来他自己也说，我到岳阳着了一点凉。

当天下午，从君山回到岳阳傍晚，按照预定安排，胡耀邦与岳阳当地10多位曾一同共事的老部下共进晚餐，亦是岳阳方面对胡耀邦的正式宴请。对这桌饭菜，胡耀邦是愉快接受的。他在席间说，这餐饭我是应该吃的，这杯酒我也是一定要敬老同事们的，我祝愿老同志们休息好、心情好、身体好！尽管我不能喝酒，但我希望大家痛快地干了。

听得胡耀邦这席话，场面气氛顿时活跃，老同事畅叙友情，频频举杯，祝愿耀邦身体健康！

胡耀邦在聚餐中兴致之高是几年来少见的，他说，这些天在岳阳，是近年来他胃口最好的。晚餐时，胡耀邦饮下一些曾满珍自酿的米酒。

晚餐后，老同事、老部下王治国、李满全、王三金等人又在胡耀邦住处谈到很晚，兴致勃勃地回忆当年的湘潭情景。秘书张耀光几次提醒首长，应该去休息了。胡耀邦总是说，再等一会儿吧，我们再聊聊。

聊到晚11时，张耀光觉得再也不能让他们交谈了，站起来提议说，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最后合影留念。

2.胡耀邦对艾湘涛说，有机会来北京一定到家中做客

12月9日，是胡耀邦预定返回长沙的日子。

上午胡耀邦休息，午后小睡一会儿，起身后艾湘涛和招待所副经理覃正亚一起来了，艾湘涛送上胡耀邦在岳阳的影集，都是刚刚冲洗出来，汇集到一起的。

1988年12月9日下午，胡耀邦和此行岳阳参加了接待服务的艾湘涛（右）和下榻招待所副经理覃正亚合影

胡耀邦看到照片连声称好，说，这次到岳阳来，收获很大。看到了许多当年的老朋友，似乎人都精神一些了。

看到胡耀邦高兴，艾湘涛递上留言簿，请他题词。

胡耀邦又一次谢绝了，说：“只留名，不留言。”

艾湘涛和覃正亚再三恳求，胡耀邦坚持说，这个时候我题词不合适。

艾湘涛提议，就写一句《岳阳楼记》中的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

胡耀邦不同意，说，那样不太好，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边说着，胡耀邦接过艾湘涛手中的留言簿翻了一下，看到上面已经有宋任穷、王震、乔石等人留墨，遂将本子翻到后面，在前者签名之后，写下“胡耀邦”三字。他解释说：“这样很好，先来后到嘛。我应该写到后面。”

胡耀邦接着说，把“留言簿”改为“留名簿”好。

艾湘涛向胡耀邦告别，告诉他：“我准备把您这次回乡会友的情节写下来。”

胡耀邦说：“那好嘛！出了文章一定要寄给我看，当然稿费你自己得啰。”

他叮嘱艾湘涛，如果有机会去北京，一定到他家里来做客。他三四月份在北京，九十月间也在北京要参加会议，其余时间中央没有大活动，就可能会下来走走。

艾湘涛回顾这次胡耀邦来岳阳，感到接待安排不知怎么做才合适？标准高了，怕胡耀邦批评；标准低了，又觉得胡耀邦那么多年才来一次，应该尽地主之谊才好，不然太说不过去了。

好在湖南省委领导有话吩咐下来：“和耀邦同志以前回湖南的规格一样。”这一来艾湘涛他们心里就有了底。

3.胡耀邦离开岳阳时说：我一定再来

胡耀邦对谭照华市长做过严肃交待，不能超规格接待。岳阳这边反复研究推敲，想出两头兼顾的方案：对胡耀邦的伙食标准，按照他提出的要求单独开餐，以地道的蔬菜为主，每餐上一点曾满珍自制米酒，总共四五个小菜碟子。随行人员和省里来的工作人员分在一边，餐饮标准比胡耀邦高一些。这样，工作人员就随便多了，不像和领导在一起就餐那么拘谨了。

在岳阳期间，胡耀邦抽自带香烟。在他的住房里摆了水果和湖南生产的白沙香烟，胡耀邦仅在接待客人时用了几根。

艾湘涛与本文作者提及，胡耀邦此行没有用什么岳阳特产来招待，几十年后想来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胡耀邦要走了，招待所服务员早早站在走廊边等着送他，炊事员也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草坪边相送。

下午4时50分，胡耀邦乘315次直快火车返回长沙。

岳阳市委领导和老同志纷纷表示，希望留他多住几天。

胡耀邦笑道：等下次再来吧！欢迎大家有机会去北京他家里做客！

临别之际，胡耀邦一再说，代向此行没有见到的老同志张凝祥、巩扩等问好！

他向车窗外挥手，说：“我一定再来！”

但这回胡耀邦食言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再到岳阳了。

（胡耀邦最后的岳阳行到此结束）

（2023年9月19日）

来源：钱江说当代史